第(2/3)页 张记宽很郁闷,怎么哪次来都能碰到这个神神叨叨的中年人呢,耐心解释道,“他是我的师弟,还望” 汉子不耐烦地挥手打断,“要不你和他一起走?” 李安生端详一眼汉子,歉意道,“我在外面等着就行了,还请先生多照顾一下他。” 汉子转身朝画院走去,李安生对张记宽道,“快进去吧,问下院试时间,熟悉熟悉环境,我在客栈等着你。” 张记宽叹了口气,无奈道,“好吧,你不要跟人发生矛盾,我看好考场就回去。” 等到张记宽说完,邋遢难堪的中年汉子已经拐进一条小道消失不见,仿佛半刻钟都不想多呆,久处生厌,很不喜欢这个年年都来投考的愚笨少年,做事不懂变通,就算画出一段九曲银河来又有什么用,还不是要寄人篱下,苟延存活。 李安生并没有直接回客栈,而是去路边小摊上要了碗馄饨,大块朵颐起来,烫得少年郎直叫,馄饨汤冒出的白烟热气腾腾,挥之不散,李安生的眼睛被热气熏得雾蒙蒙的,开怀大笑道,“店家,再来一碗。” 二十岁出头的小摊老板--同样也是做馄饨的厨子,欢喜地应了一声,取走空碗,从锅中又捞出十多个皮薄馅厚的馄饨,浇上一勺热汤,撒上葱花香菜,那叫一个香气扑鼻。 摊子前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,扎着根朝天辫,虎头虎脑的,流着鼻涕,望着满锅的馄饨,狠狠擦了一袖子口水,“娘,我要吃云吞。” 男孩身后走来一位妇人,穿着寒酸,露出的脖颈却是暂白,妇人伸出雪白皓腕--可惜手掌上早已生满老茧,为难道,“童儿乖,等过些天娘再带你来吃云吞好不好?” 被喊做童儿的小男孩失望地哦了一声,也不闹,趴在小摊上安静地看着李安生吃馄饨,妇人微微动容,“童儿。” 小男孩赶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冲妇人做了个鬼脸,道,“娘亲,童儿听话,童儿不吃。” 妇人有些心酸,但摸了摸布袋中仅有的几个铜板,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,不知为何,混沌摊老板也跟着揉了揉眼,冲着男孩招了招手,道,“来,叔叔给你盛碗云吞吃。” 小男孩有些动摇,再次抹掉长长的口水,袖袍已经湿了一大片,妇人瞧了一眼馄饨摊老板,神色复杂,斟酌好久,终于还是开口道,“刘童。” 小男孩回过了头,“娘亲?” 妇人避开馄饨摊老板投来的目光,轻咬朱唇,“跟娘亲去买盐巴。” 叫刘童的小男孩失望至极,低着头离开了摊子,“哦。” 守了这张馄饨摊整整六年的男人多次欲言又止,最后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,攥紧双拳,冲妇人喊道,“念儿,我有话要说。” 妇人身躯震动了一下,没有停下来,已经走出馄饨摊的年轻老板仿佛早就料到是这般画面,大声道,“我要离开梦州了。” 妇人抓着儿子的手一紧,小男孩吃痛道,“娘亲,疼。” 妇人幡然醒悟,慌忙松开了手,却也没有再往前走。 第(2/3)页